以梦为马

我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
梦里的妈妈黑色长发，笑容美好
她温柔地告诉我
我的名字来自于“以梦为马”

梦醒了
哥哥在打游戏
爸爸从卧房里走出来，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起身走上楼梯，走进爸爸的卧室

家里很漂亮
墙上嵌着一圈艺术品似的木头
木头上溅了白色油漆

我摸着破旧的木头
这才想起那是妈妈最爱的窗户
她死后爸爸便把窗户填上了
那时候我还小

一团乱的床上隐约有件女式睡袍
我却没有勇气走进亮着灯的卫生间
而是转身去找了哥哥

“你终于明白了这些事
这让一直以来独自痛苦的我感到一阵轻松
即使我努力假装视而不见
但仍感觉背叛了妈妈
特别是梦到妈妈的时候
无能为力，难以承受

梦梦，对不起
我还是选择去找妈妈了
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
你还小，还有机会
不管我最后能不能找到妈妈
你都要记得
我跟妈妈会永远守在你身边”

这是哥哥的遗书
也是我成为抑郁症治疗师的理由
我在躺椅上缓缓睁开双眼
泪水让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梦梦，梦梦
男友抱着我不停呼唤我的名字
就像那个晚上
哥哥也是如此抱着我哭
现在想来
那应该是他第一次发现爸爸的秘密
我却有些高兴
因为从那天起
我成为了哥哥在这个世上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也因为如此
我在多年后失去了在世上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我突然理解了男友现在的心情
应该像我当年看到哥哥遗书时一样
但我却没有机会再抱着他呼唤他的名字了
妈妈给他留下的遗憾最终还是落在了我身上
我却跟哥哥一样最终把它推向了旁人

幸运的是
我终于明白
多年前哥哥在我心里留下的空缺
早已有人默默补上了

故事背后的故事是梦中的梦。